感官世界（第八章）
⚠️出轨文学
⚠️医生X舞蹈老师X设计师
看设定就知道很不道德，三观卫士退退退❗️
歌词—by《密友》何仟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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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回到T市的日子，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多了胳膊上的新伤要养，也不能回学校教舞蹈课，每天的生活更少有乐趣。
顾魏照旧忙，又隐约让人觉得百忙之中有了丝缝隙，可以拿出来分给他。顾魏现在每天不管怎么样都要回家一趟，哪怕是值班，到了夜里近一点也得回家来，不是如何细致的照顾，却也不失为一种从前极少有过的安慰。
旅行的失约，确实很令他愧疚。王一博吊起的胳膊，也成了他心头的疤。
顾魏是个温柔的人，却不大懂得什么叫做体贴，对于哄恋人这点的神经也不敏感。回来的这趟，他能感觉到王一博态度变得不对劲，他努力想让这层隔碍消失，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每天晚上的拥眠，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顾魏记得，无论自己回来有多晚，哪怕经常是第二天早晨，只要能给他一个拥抱、亲吻，王一博都会眉头舒展，嘴角带点不易察觉的笑，很开心似的。
王一博喜欢抱他，吻他。
因此顾魏以为，只要自己常常这样做，就能让王一博开心起来。
然而王一博每天的表情都差不多，也不大爱笑了，就连舒缓淡然时的神色也莫名迟钝忧伤，如远山的一抹青烟。
黑夜里笼上层纱，连对方背影的轮廓都看不到。顾魏向内躺着，王一博向外躺着，身体已经习惯了窝在床边。
这感觉就像一碗清水里用毛笔染进墨汁，层层叠叠晕开，慢慢地就把他的思绪和心情搅成了混沌一片的浊水。
顾魏无法形容那种心情，只是前所未有的不安难堪，想靠他近一点。
“一博…”
王一博被轻轻抱住。其实他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想同他四目相对。
“怎么了？”
顾魏张了张口，又屏息片刻，抿唇不语了。他好像有许多话想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最终只得作罢。他选择沉默，把手放到王一博的面颊上。
“没事…”
王一博由他粗糙的指腹缓慢滑过脸颊，酥麻麻的感觉让人有点战栗。
“那就睡吧，你明天还得去上班。”
顾魏不死心，“你不再跟我说说话了？”
王一博摇摇头，“早点休息吧。”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说。他忽然发现自己和顾魏真的少有共同话题。也不知以前是怎么聊到一起的。
良久，顾魏松开手，正身仰面躺着。
“睡吧…”
那段时间的晚上很难熬，他们各有各的焦虑，难以安眠。这种夜不能寐的日子他们过了有几个月，终于在王一博胳膊可以拆掉石膏以后逐渐好转。
顾魏见他脸上重新有了笑意，便把隔膜产生的缘由全都怪罪到笨重的石膏上。
年底的时候，顾魏休了几天假，带王一博回家过新年，一家人凑到一起热闹了场，仿佛把年前的不愉快都忘记。
大年三十晚上，王一博笨手笨脚的帮顾妈妈包饺子，顾魏也不会，搬着板凳坐旁边看他们。
“呀，”顾妈妈拿过王一博手上捏不成型的饺子皮说：“放着吧，还是我来。你瞧你这包的，待会儿下锅都得散。”
王一博手上都是面粉，鼻尖不小心也沾了些，被顾妈妈嫌弃后委屈地撅起嘴。
顾魏抬手抹去他鼻尖上的面粉，笑道：“快去洗洗，小花猫一样。”
王一博先还在发愣，冷不丁地就把手伸到他面前，使劲儿蹭了下，把手上的面粉蹭在他脸上。
“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笑！”
“你别不讲理啊！”顾魏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说到最后，都觉得好笑，齐声笑起来。
王一博拧开水龙头冲手，顾魏帮他打香皂，把他的手包在手心里细细搓洗。顾魏站他身后，把王一博的身体全都笼罩进去，王一博靠在他怀里，让他洗手。
水流止住，顾魏还托着他的手不放。
“一博，我们以后都这么开开心心的好不好？”顾魏虽然是在询问，但更多的是在试探。这语意中的委屈丝丝缕缕。
王一博莞尔，“我们不开心很久了吗？”
顾魏停顿了下才低声道：“嗯…很久了。”
王一博微垂睫毛，忽而抬眼望向镜子中的顾魏，勾唇笑了笑，“那，新年第一个愿望就是和顾魏开开心心的生活。”
“要开心一辈子。”顾魏执拗补充道。
王一博笑着，若有所失。他以前听人说一辈子的时候，总觉得好短啊，人生一辈子，睁眼闭眼就过去了。可他现在听顾魏说一辈子，觉得好长啊。
这种日子仿佛望不到尽头。
心里觉得昏暗不明的时候，他会想到肖战，想到离别前的那一夜。
如果…
如果什么呢？
33
或许新年许愿真的有效验，后来的一年，顾魏和王一博过得的确很不错。
他们也弥补回了那次的旅行。这次他们去了更远的地方，江南水乡。
夜晚坐船赏景的时候，好多情侣夫妻都在拍照，同顾魏和王一博坐一艘船的小夫妻也拜托他们帮忙照一张。
顾魏帮他们照完相，那对热情的小夫妻也提议帮他们照，顾魏亲昵的揽住王一博的肩膀，后者也自然而然地把头往他肩上靠。相机调了许多角度，最后按下快门，帮忙照相的小夫妻勉强笑了笑。
“给我看看。”
顾魏和王一博凑在一起看那张照片，都有些失笑。这照片说不出的怪异，虽然动作亲密，彼此的神态却不融洽，让人看起来僵硬难受。
王一博支着下巴往外看，顾魏忍住心里的别扭把照片悄悄删掉。
过了这一年，顾魏的工作又开始忙碌，变得和从前一样忙，脚不沾地。
王一博觉得年岁可真漫长。
一晃，距离他从Z市回来就已经过了四年。
34
这天王一博拣了身衬衫和西装外套，穿好以后站在镜子前搭理头发，用一点喷雾定型。
顾魏在他后面穿衣服，瞥了眼他正在扣胸针的手，“你们今天大概要到几点结束？”
王一博终于把胸针调到适宜的位置，眼睛盯着镜子左右审视，“嗯…不会太晚，也就四五点钟就回来了。”
他发小今天在酒店举行婚礼，请柬上原本也有顾魏一份，但顾魏今天下午有台手术，没办法去。
为了表示歉意，顾魏还特地包了个厚一点的红包给他。
走到门口，他们换好鞋一起出去。
顾魏先开车送他去现场，再到医院，时间刚刚好。酒店门口铺了长长的红毯，上面洒满了鞭炮放完的红皮，彩虹门上写着新婚夫妇二人的名字。
这样的热闹场景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顾魏和王一博都不免多看了两眼，油然生出些感慨。
“去吧。”顾魏在临走前亲了下他的脸颊。
王一博小幅度地跟他挥手，“走了哦。”
看车外的背影逐渐消失，顾魏才走。
他和王一博结婚已经七年了。这个听起来有点可怕的事实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间段突然在顾魏脑海中闪现。王一博的样貌几乎没有变化，和七年前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隐约的韵味。
成熟的韵味来自生活岁月的痕迹，让已经迈入三十岁的人显得更深沉。
顾魏都不会像从前那样把他当小孩子了，因为现在的王一博充满了理性成熟的气息，充满了落落大方。
也许是思想渐趋稳重，王一博已经很少对他撒娇，吵架了也不会再无理取闹。其实顾魏对他的小脾气总是包容的，根本不在意这些，甚至觉得这些孩子气的特征让王一博更可爱。
可是他的小爱人长大了，不再会那样做了。长大了，就是容易害羞嘛，所以才很少再把喜欢和爱挂在嘴边。
35
婚礼流程进展挺快，王一博喝酒的间隙，发小就已经在和新娘海誓山盟了。
客人鼓掌喝彩，王一博纵使心里毫无波澜，也还是淡笑着拍了拍手表示祝福。新人脸上的幸福都是相同的，他觉得天下所有人结婚时的表情都是一样的。眼前的一幕与七年前重合，顾魏和他说了与此时相差无几的话，他当时的热泪盈眶，溢于言表的喜悦也冲昏了头脑。
可是他结婚以后并没有预想中的幸福。日子久了也只剩下麻木不仁。
王一博甚至很晦气的想，婚姻大概真的是爱情的坟墓，相爱的人不该结婚，应该谈一辈子恋爱，逃避现实的荒凉。
他喝了很多酒，直到太阳的颜色变成赤粉才回家。
王一博打了出租车，司机行驶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点恶心，便把车窗打开，呼吸新鲜空气。
对面是一家五星酒店，他看到一辆银色的轿车停在门前，乘客从副驾驶座上下来，正从后备箱往外搬行李。
王一博闷痛的头清醒了些，神经跳动，他张大眼睛盯着那个人看，不敢思议。
红绿灯变换了，司机刚要往前走，王一博忽然拍着椅背说：“放我下去！师傅，你把车停到路边，放我下去！”
司机眉头深皱，心里暗骂了句“神经病”，把车子靠边停下。
王一博跌跌撞撞地跑进酒店里，脑袋有点眩晕，他定了定神，看到刚才的那个人正在柜台前办理入住手续。
“谢谢。”
男人温润的侧脸扭过去，迈着长步就要上电梯，王一博紧追不舍，跟了过去。
直到电梯口，察觉到被跟踪的男人才皱眉回过头，视线与他酡红的脸相撞。
这重逢让王一博觉得尴尬局促，他踟蹰着又退后了两步，从头上松散下来的几缕发丝却显出狼狈。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好久，其实也没多久，不过几秒钟，王一博却感觉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把脸都丢尽了。
电梯门开了，那人才抽回目光，提着行李也不上去。
王一博把头低下，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现在可笑的神情，小声说：“肖战…”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觉得自己一定得说点儿什么。哪怕是叫个名字，也让心里好受些。
肖战的脸色始终淡淡的，看向电梯门一会儿才说：“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王一博死咬住嘴唇，睫毛颤抖，“还不错…”
本来是还不错的，你又偏要出现在我面前。那天他喝了很多酒，头昏脑胀，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让人慌乱。
这场重逢本来不应该的，如果他能不喝酒，如果他能控制住自己的冲动，那么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们都不必承受这场祸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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